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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點,在辦公室接到阿肥大姊的電話,她說:「妳爸爸,早上6點多天還沒亮的時候(聽到這裡我已經開始緊張了),在菜園跌倒了(蝦密???),整個臉上都是傷,阿肥弟載他去亞東醫院縫了二十幾針(啊~~~),眼睛上頭也縫了很多針,現在因為受傷腫脹,眼睛完全睜不開看不到(不會是花了我們6萬塊換人工水晶體那隻眼睛吧???),聽起來應該是不影響視力。X光和腦部斷層掃瞄結果正常……。」

這實在是太驚嚇了,我忍不住在樓梯間驚叫出聲,阿肥大姊說她也還沒看到,不知道實際情形,正趕回家中。年底前被電子業裁員的小胖三姊已經在家了,不過大姊要我不用趕回家,週五就會在彰化碰面了,而且聽起來已經處理好,沒有大礙了,先打個電話關心一下老爹就好。

我閃進會議室中,抽了兩三張衛生紙備用,強壓住起伏的情緒,然後撥電話給老爹。老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中氣十足,他開玩笑的說,因為傷口在臉上,醫生安慰他,會用最小的針細細來縫,結果老爹回說:「沒關係啦,我這老皮了!隨便縫一縫就好了!」我直怪他把我英俊老爸的臉給毀了!一邊說,我得一邊偷擦眼角的淚水,然後還要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很自然。

掛上老爸的電話,我忍不住躲在會議室中嚎啕大哭起來。只要想到老爹在昏暗的天色中,因為年紀大了,反應不如從前矯健,腳上踢到磚塊,居然整個的摔倒,以臉著地!最糟的是臉直接砸在地上的鐵器上,這麼寒冷的清晨,有多痛啊!!!我家29年次的娃娃臉老爸,四十幾歲時對外宣稱自己29歲,別人都不疑有他,這麼帥的一張臉,這下子不知道被縫成什麼樣子了??

我超級傷心的打電話給我家老爺,哭著跟他說老爹的狀況,我這麼遠,一點用處都沒有,想回家看一看又要擔心來回的旅費不少錢。老爺直說想回去就回去啊,可以拿消費券去買車票啊!我說我再想想。收起淚水張羅午餐,然後回座位開始上網查詢高鐵時刻表,邊查邊考慮要不要包袱款一款衝回家,忍不住打電話給阿肥弟……

「臭肥弟,出事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很忙ㄟ!告訴妳要幹嘛?妳回來又幫不上忙!」

「你早點告訴我,我就可以橘色65折啊!現在只能藍色85折ㄟ!」

「妳要回來喔?不用吧,星期五就碰面了阿。」

「不看一下,不放心啊……」決定了就衝吧!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跑回家會被罵,一路上一直想著要怎樣回應兩個老人家的問題……四點多回到家,媽咪看見我,一臉的驚訝:「妳…妳出差嗎?」我順勢回答:「對啦對啦!」老爹在一旁板著臉說:「狗屁啦!」突然發現媽咪換了新髮型,趕緊轉移話題。媽咪開始說起她們婆媳兩趁著阿肥弟到新加坡出差時都跑去燙了頭髮,阿肥弟回家一看到媽咪,他說:「我們家是發生瓦斯氣爆嗎?怎麼那麼快就油漆好了?」轉頭看見老婆大人更爆的爆爆頭(設計師說,連安全帽都壓不扁喔!),他說:「喔!炸得這麼嚴重!」笑得我肚子疼!

老爹的臉上貼了兩道長長的紗布,一道直的從髮際到左邊眉毛上,可能快要10公分了,另外一道橫的就在左邊眉毛和左眼眼瞼之間,看起來就是臉部的第一象限上有個大大的白色L,整個都是腫的。看到的那一剎那,超心疼,也放了心,幸好不是直接砸在眼球上,否則應該可以領殘障手冊了!

老爹想起我跑回家的舉動,又板著臉說:「幹嘛跑回來?中午不是電話講好就好了嗎?那個時候妳人應該是在台南吧?」我委屈地說:「對啦對啦,阿你又沒有叫我不要回來!我要看一下才安心啊……」然後開始跟兩個老人家解說弊公司的請假政策有多便民,又不扣薪水,我用的是去年留下來的特休假ㄟ;接著解說高鐵的橘色65折有多便宜,速度多快多舒適!為了讓這個話題趕快結束,明明肚子不餓,還跟媽咪點了一碗超好吃的媽媽自己做的鹹湯圓,老爹也嚷嚷著說餓了,剛好一起吃吧!

看著老爹在眼前活靈活現的敘述事發狀況,他是怎樣的雙手提著東西;是怎樣的踢到突出的磚塊;是怎樣的用手壓住傷口,沒想到鮮血直流,讓整隻袖子都濕了;染血的袖子是怎樣的讓老爹在清晨的冷空氣中凍的發冷,才驚覺事態嚴重,趕緊叫醒阿肥弟載他去醫院包紮做檢查;在醫院是怎樣的耍老頑童脾氣,吵著不要做電腦斷層掃瞄,是醫生說健保給付不做白不做,老爹才乖乖就範……雖然我還是什麼忙都幫不上,但是可以在老爹身邊,真好!

住在隔壁的舅媽從外頭回來,跑來我家看老爹。一見到我,也問我:「咦?妳出差啊?」我又順勢回答:「對啦對啦!」這次換成媽咪瞪著我說:「哪有啊!是專程跑回來的!」唉喲,你們大家也要想想我的心情啊,讓人家看到了才安心啊,都不知道憑空想像的畫面有多恐怖,多讓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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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y0623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0) 人氣()